第5章 5
沈砚之像是为了逼我失态，开始明目张胆地报复。
堂而皇之地带着林薇薇参加各种文物交流会和鉴宝活动。
两人穿着风格相近的中式服装，并肩接受媒体拍摄。
甚至在我投资修复完成的宋代瓷器展上，他对着镜头说：
“林薇薇对这批文物的修复起到了关键作用，没有她，很多文物都无法复原。”
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被各大文化版面刊登。
报道标题写着——
《文物修复大师沈砚之携妻子出席瓷器展》
“珠联璧合，共护国宝。”
他转发了这条报道，配文：“千年瓷韵重现，幸不辱命。”
对记者将林薇薇错认成他妻子的事，始终沉默不语。
评论区满是祝福和赞叹，偶有质疑：“沈老师，这不合规矩吧？”
但转眼就被删除。
我平静地保存报道，转发给律师。
或许是我的无动于衷让他们觉得无趣，很快有人发来一段偷录视频。
修复室里，林薇薇手腕上的擦伤露着红痕，沈砚之正用纱布给她包扎。
林薇薇轻声撒娇：“沈老师，您轻点嘛，听说人的唾液也能消毒？”
沈砚之的手指顿了顿，放下了纱布。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发视频的人附了个偷笑的表情：“谢老板，就是处理个小伤口，您别多想。”
我没回复。
反正迟早要一起去古镇擦石碑，他们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青瓷瓶碎后第十四天，我把家里的书房改造成了爷爷当年的工作台。
这是爷爷说过，最适合存放青瓷瓶的地方，他总说老物件得沾着人气才活得下去。
以前每次提这事，沈砚之都漫不经心地摆手：“费那劲干嘛？放恒温展柜里最安全。”
可就连青瓷瓶的日常保养记录，他都从没亲手写过一次。
他总说忙，修复唐代陶俑的项目离不开他。
可他却有空陪林薇薇排网红餐厅五个小时。
这对瓶子陪了我二十多年，就算碎了，也该在熟悉的气息里歇一歇。
我蹲在地上，一片片拼凑着瓷片，指尖被划出血也没察觉。
手机突然震得厉害，是文物基金会的人，声音都在发颤：
“您快看协会官网！沈老师带着人发联合声明了，说要集体退出所有修复项目！”
我点进官网，首页是沈砚之和林薇薇的合照，身后站着二十多个修复馆的修复师。
沈砚之穿着笔挺的西装，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虽然谢清沅是我妻子，但我不能看着她用资本霸凌同行。”
“自从家传青瓷瓶意外损毁，她就认定是我徒弟林薇薇故意为之，不仅散布谣言毁她名声，还把为我们辩解的同事全发配到基层清洗，不去就要赔偿十倍培养费，这根本是强盗行径！”
“为了行业尊严，我们决定即日起退出所有合作项目，直到谢清沅公开道歉，赔偿所有人的名誉损失。尤其是林薇薇，她必须亲自登门磕头谢罪！”
林薇薇捂着嘴哭出声：“沈老师……我真的没碰过那瓶子……师母，求您别毁了我，我爸妈还等着我出息呢……”
评论区里，全是等着取修复文物的藏家在骂我：
“我那幅宋代古画再拖下去就要发霉了！你个疯女人能不能别闹了？”
“沈老师是行业泰斗！你把他逼成这样良心不会痛吗？赶紧道歉啊！”
我看着照片里沈砚之护在林薇薇身前的样子，手里的半片瓷瓶“啪”地掉在地上，又碎成更小的块。
一直硬撑的体面，终于像这瓷瓶一样，碎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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