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突然抱住了我。
我倒有些不知所措。
她埋在我肩头,声音沉沉:
“没想到他和那个女人,那么早就开始了?”
早吗?
我苦笑着摇头。
如今想来,都很久远。
那次流产,因为月份大了,几乎是经历了一场难产。
医生说我体质太差,以后要格外珍惜每次受孕机会。
孩子没了,楚琛倒是回心转意了。
他跪在病床前,潋滟泪光仿佛折射真情。
“都怪我鬼迷心窍,段淼淼是贫困生,又聪明又可怜,我一时心软让她来实习了。”
“现在实习期结束,我把她辞退了,朝暮,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浑身发抖,痛不欲生。
不敢相信他会心猿意马。
更不敢相信他竟三言两语地让我放过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
可转念一想,我只有他这一个家人了。
除了听他的,原谅他,我还能怎样?
他像要自证,急切伸手解开我的病号服。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朝暮,你相信我。”
可看见我松垮肚皮上的妊娠纹,以及未尽的恶露。
他竟突然捂住嘴转身干呕。
侧切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
但都比不上他那厌恶的神情让我心痛。
很快,他恢复温柔模样,替我掖好被角:
“你先养好身体要紧。”
昭昭的眉头越皱越紧:
“出轨还嫌弃怀孕的妻子?而且不是说辞退段淼淼了,怎么现在还在一起?”
我又苦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真辞退呢。”
在家做小月子时,我偶然看电视新闻。
楚琛竟把最新研发的专利转给段淼淼。
段淼淼保研去了清北,成了他的学妹。
我立时拨通电话质问他。
沉默片刻后,他的声音骤然变冷:
“她和我都是贫困生,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可怜她怎么了?”
昭昭被气得笑出声:
“天底下可怜人那么多,他怎么不一个个去可怜!”
“然后呢?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苟合在一起了?”
是啊,然后他带着段淼淼出席各种场合。
人人都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人知道,他家里还有个法定妻子。
丧子之痛让我恍惚,段淼淼还不断发来他们亲密的照片视频。
一个深夜里,被刺激到忍无可忍的我,爬上别墅五楼的阳台。
昭昭红了眼眶,哽咽地抱着我:
“疼不疼,虞朝暮?”
我摇头,回抱住她:
“早就不疼了。”
我只是摔伤了腿。
在医院里醒来时,楚琛满脸失望地站在病床边:
“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淼淼帮我开拓市场,你在家安分些不好吗?”
我挣扎着想拿出段淼淼挑衅的证据。
他却先一步甩出她伪造的聊天记录。
“你仗着楚太太的身份逼她吞安眠药***,她还在洗胃抢救!”
“虞朝暮,你越界了,得接受惩罚。”
那一瞬,我看得清楚。
他的爱像倾斜的天平,倒向了另一边。
腿伤没痊愈,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昭昭痛苦地闭上眼,泪珠扑簌簌地掉。
“这个禽兽!你在里面…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
脑中只有几个片段。
被电击的惨叫,苦到浑身打颤的药丸,必须反复承认自己有病的审问。
我拭去她的眼泪,轻描淡写地弯起嘴角。
“没多久就出来了,因为…我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