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唯有空调的嘶鸣和众人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每个人的瞳孔都因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缩成了针尖。
我妈那张原本还想狡辩的脸,在录音面前,彻底失去了血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诗雨更是吓得直接关掉了直播,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现在,大家听清楚了吗?”
“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她骗走了我辛苦三年攒下的六万块参赛费,给我妹妹买名牌包。她为了彻底断绝我的音乐之路,逼我去工厂打工,不惜要砸毁我的钢琴。
现在,她又跑到这里,污蔑收留我的恩师,毁我名誉,逼我回家。”
抬起眼,目光直视着她惊恐的眼睛:“妈,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妈。你不是想让我死心吗?我现在就让你死心。”
收起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身边的苏教授说:“苏教授,麻烦您,帮我报警吧。”
苏教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决心。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和支持:“好。”
“报警?”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敢!我是你妈!你敢报警抓我?”
“为什么不敢?”
“你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骗取我的个人财产六万元,数额巨大,涉嫌诈骗罪。你和林诗雨,在公共场合,通过网络直播,公然捏造事实,恶意诽谤、侮辱他人,情节严重,涉嫌诽谤罪。我想,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当晚,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后,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不再是撒泼哭闹,而是一种阴冷的、最后的通牒。
“林语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跟苏家那群人断绝来往,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音乐梦。否则,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别想再进我林家的大门!”
握着电话,听着她毫无悔意的威胁,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好。如你所愿。”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从这一刻起,血缘的枷锁,被我亲手斩断。我的人生,我做主。
与原生家庭的彻底决裂,刮骨疗毒。
痛,是撕心裂肺的痛;但痛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
没有了精神上的枷锁,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备赛之中。
苏教授不仅是我的生活导师,更是我艺术道路上的指路明灯。
他为我系统地梳理了作品,指点我技术上的瑕疵,更在音乐内涵的理解上,给了我极大的启发。
他的儿子,那个远在维也纳的学长苏慕白,也通过视频电话,和我探讨乐曲的处理,他独到的见解常常让我茅塞顿开。
我像是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知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我所有的时间都泡在琴房里。
琴键成了我身体的延伸,音符是我灵魂的语言。
终于,国际青年钢琴大赛如期而至。
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一刻,我心中没有丝毫紧张,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经历——被背叛的痛苦,抗争的决绝,重获新生的感恩——全都倾注在了指尖。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掌声雷动。
虽然我没有拿到冠军,但三等奖的成绩,足以让我获得评委们的一致青睐。
更重要的是,这个奖项为我敲开了一扇通往更高音乐殿堂的大门——欧洲一所顶级音乐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录取通知书。
捧着那封烫金的通知书,我再次在苏教授面前落了泪。
维也纳的阳光,总比国内的要明媚几分。我和学长苏慕白的事业,也这阳光一样,蒸蒸日上。
我们的组合在欧洲古典音乐界迅速崭露头角。我扎实灵动的演奏技巧,与他天马行空的创作才华,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我们共同创办的“慕桐音乐工作室”,承接作曲、编曲、商业演出和私人音乐教学,很快就在圈内打响了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