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医院急诊科的荧光灯在他眼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光斑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十五分，他的三十六小时值班终于结束了这是他作为急诊科医生的常态——长时间的工作，短暂的休息，然后再次投入到挽救生命的战斗中

林医生，你真的不需要我叫车送你回去吗护士站的张护士关切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对这位尽职尽责的医生的担忧

林明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不用了，谢谢我想坐地铁回去，透透气

张护士皱起眉头"这么晚了，末班车可能已经..."

"应该还能赶上，"林明打断她，看了看手表，"如果我现在出发的话"

他不想承认的是，他需要这段独处的时间今晚，他失去了一位年轻患者——一个只有十岁的男孩，因车祸送进急诊室，伤势过重，在手术台上失去了生命男孩的眼睛，那种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另一双眼睛——他童年最好的朋友，同样因意外离世，同样在他无能为力的注视下

林明匆匆走出医院大门，夜晚的冷空气像一记耳光打在他疲惫的脸上城市已经安静下来，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和行人他加快脚步，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末班车通常在凌晨一点三十分，他应该还能赶上

地铁站的入口处空无一人，自动扶梯已经停止运行，他只能走下漫长的楼梯站台上的灯光比平时暗淡，创造出一种奇怪的、几乎是超现实的氛围林明感到一阵不安，但他将这归因于过虞疲劳和今晚的情绪波动

站台上只有一个人——一位看起来年过六旬的站长，穿着深蓝色制服，站姿笔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林明觉得奇怪，通常这个时间站台上应该有更多鲁待末班车的乘客，而且他从未在这个站点见过站长，尤其是这么晚的时候

"晚上好，"林明礼貌地打招呼，"末班车还没到吗"

站长缓缓转过头，他的动作有一种奇怪的机械感，仿佛每一个关节都需要单独控制"即将到站，"他的声音出奇地清晰，在空旷的站台上回荡，"但我必须警告你，年轻人，这趟车不是给所有人准备的"

林明皱起眉头，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意思我有有效的交通卡..."

站长摇摇头，打断了他不是关于票或卡的问题是关于规则的问题

规则林明感到困惑，但也有一丝好奇

站长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直视着林明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午夜之后的地铁有自己的规则如果你选择乘坐，你必须遵守这些规则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那种未尽之意在空气中弥漫，像一层无形的雾气，让林明感到一阵寒意

什么规则林明问道，声音比他预期的更加紧张

站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中取出一块古老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了一眼"车来了，"他说，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记住不要坐在穿红色衣服的乘客旁边"

就在这时，林明听到了地铁列车接近的轰鸣声